-歧路花园-

一直很想写最终战之前一夜的两个人，终于！写出来啦XD

 

小龙人夜雨声烦 【孙翔不服

因为性格有参考所以喻黄tag也打了！！！

呜呜呜我真的好喜欢索夜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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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雪渐渐下大了，索克萨尔把掩着的门拉开，正准备狠狠地关严。

“哎索克你等等——”声音比人影先到来，索克萨尔又把门拉开些，夜雨声烦便像只灵活的大猫一样轻盈地从门缝中挤进屋。

“今天怎么回来得晚？”风雪交加着捶打着木门，这让索克萨尔插上门闩的动作变得稍稍有些困难。

夜雨声烦抖抖盔甲和剑上的雪花，一片白茫茫地落在地毯上。“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，龙的窝也被我找着了。”他凑到壁炉面前，活动了下冻僵的手指，“就等明天了，天一亮就出发。”他把冰雨上的水擦了擦，立在火炉旁。

“那龙真是大哎，比咱们在峡湾那儿看到的大多了，至少有三倍。”夜雨声烦拿手比划着，“白色的，要不是它眼睛是蓝色的雪地里根本发现不了它。那龙特别狡猾，把窝做在背风又不易被发现的山侧，害我找了好久啦。”

索克萨尔帮他把盔甲脱下，又拿毛巾来擦擦他发梢沾上的雪。“幸好我厉害啊，潜伏了一整天终于一句潜进了它的老巢啦……”夜雨声烦有些得意地搓搓发红的手指，偏着脑袋任索克萨尔摆弄他的头发。

“厉害，”索克萨尔搓捻着他的发尾，“你原来可不敢这样。”

 

 索克萨尔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雪夜，世界寂静得仿佛空空如也。没有一丝风，也没有一绺月光，明明是白色的雪却漆黑如墨，在一片黑暗里噤声。

索克萨尔本来只是去敌人大本营转转，再顺点东西回去。天冷，雪总是下不停，日用品稀缺还不如拿点敌人的，反正他不拿，那些东西也不会再有被用到的机会。
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，新下的雪松软得像棉花一般，却没有棉花般的温暖。在这冰天雪地里，棉花或者羊毛也是稀少的，他的术士长袍都是几年前做的了。两件，换着穿。好在那里是真的冷，用不着天天换衣服。

远远地，他看见一团蜷缩着的生物窝在雪坑里。踉踉跄跄地走近，又踉踉跄跄地抱回去花费了他好大的功夫。那身体小小的，抱起来手感不错。

夜雨声烦长得很慢，特别是一直长不高。第一次带夜雨声烦出去战斗，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，夜雨声烦的战斗力了得，虽然战斗技巧还不甚熟稔，力量和敏捷度却令人吃惊。后来战斗结束后，夜雨声烦像中了魔咒一般，疯狂地长高长大，很快就与他差不多高了。得知夜雨声烦与自己同岁，索克萨尔更吃惊了。

 “抱歉……因为那时候的夜雨实在是太可爱了，很好玩。”他脸上挂着个笑容，嘴上道着歉，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对不住的意思，“还很喜欢玩我的头发和耳朵，让人没法不把你想象成小孩子。”索克萨尔拢拢自己的兜帽，“我那时觉得你挺像龙的。”

龙族寿命长，生长极其缓慢。它们的生长取决于是否有战斗经验，没有经历过战斗的无论过多少年都是幼龙，有了战斗经验却会十分迅速地长大。

 

 

夜雨声烦心情不错，明明是去探查敌人的踪迹此刻却闭口不提，絮絮叨叨十分钟扯得都是龙巢的事。索克萨尔却不担心，想必他是知道夜雨声烦心里有数。

头发擦得差不多了，索克萨尔放下毛巾往炉子里添了些柴。夜雨声烦嘴上的念叨还没停，又神神秘秘地从贴身的内衣里拿出一个布包。

“索克索克你猜这是什么？我今天好不容易弄到的。”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包着那东西的布。

索克萨尔从炉子上拿下装着汤的罐子，罐子里的汤正沸腾，咕嘟冒着泡，“晶石？”

“我就知道你猜不到，是龙蛋啦。”夜雨声烦笑意盈盈地放下蛋，伸手去接罐子，把手在汤的热气上烤，“我趁那条龙睡得正熟，把它的蛋偷了两个回来，你一个我一个。”炉火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，有些雀跃地跳动。

索克萨尔小小地惊讶了一下，随即又笑了笑。夜雨声烦这人战斗中颇有趣味，生活中也是如此。他的想法总是很有机会主义者的风范，若是问他为什么把龙蛋捡回来，想必他会回答刚好碰上不捡白不捡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一类的话。龙并不是什么能被圈养的生物，因为强大，反而是比人类还多了那么几分傲气。索克萨尔对夜雨声烦战场上和战场下都是一样了解，越是困难的，他就越要去做。像龙这样战斗力惊人的家伙，夜雨声烦是怎样都想弄一只来当坐骑的，拉风又实用。

“好啊，那就养着吧。”索克萨尔眸子里盛满了笑意，拉开了餐桌的椅子。

 

 

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，夜雨声烦在外游荡了一天，腹中早已空空如也，此刻正端着碗狼吞虎咽，也不顾自己被呛到，索克萨尔伸出手拍拍他的背。窗外天色全黑，雪更大了，被风裹挟着卷过窗户，一阵劈里啪啦地摔在玻璃上。

索克萨尔把盘子碗筷垒在一起，摇摇坠坠地端到水池旁边。水流冰凉得过分，不一会儿手指就冻得有些僵硬。夜雨声烦把两颗龙蛋放在温暖的壁炉旁，偷偷摸摸地溜到他身后。

“你的气息没掩住。”索克萨尔把水开得大了些。

夜雨声烦也不恼，笑嘻嘻地伸出手捏索克萨尔的尖耳朵，从背后抱着他的腰，把脸埋到他的银色长发里。

“索尔，”夜雨声烦轻声道，“索尔索尔。”他蹭了蹭索克萨尔的银发，侧脸被壁炉的火光照出温暖的颜色。

索尔是他在两人独处时才会用的称呼，颇有几分撒娇的意思。他的体温比索克萨尔高些，索克萨尔只感到身后传来阵阵暖意。

“明天还要上战场，早点睡吧。”索克萨尔这样说道。

 

 

然而长夜确乎是漫漫无期的。屋外雪停了，一束白月光没头没脑地撞在雪地里，像一条不倦的长河般蛇行蜿蜒在白雪之上，之前风雪遮蔽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。

索克萨尔伸出手把床头的灯关掉，被温暖光芒所笼罩的房间便黯淡下来。他躺下来，翻了个身，正对上夜雨声烦蓝盈盈的眼睛。

“索尔，”夜雨声烦说，“明天应该就是最终战了吧。”

索克萨尔小幅度地点点头，“等过了明天，无论是兽族还是人类，都不会再来骚扰了。”

夜雨声烦也点头，从被子里握住索克萨尔的手，那手微凉，却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汗。“龙族会来。”夜雨声烦却要同他抬杠。

索克萨尔笑，“可你还是偷了它们的蛋。”

“对，”夜雨声烦也勾起嘴角，“还是两个。”

 

他们互相能感觉得到，对于明天的战役彼此都有些紧张。可他们谁也没有问出口，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。索克萨尔曾在一场战役中身受重伤，胸口一条伤痕斜斜地延伸到小腹，鲜血如注一阵一阵往外涌。夜雨声烦见了便红了眼，不顾自己的伤势提着冰雨就冲上前，直到敌人尸体倒地还疯狂地挥剑直至身首异处，血肉模糊得看不出人形。夜雨声烦鲜少有失去冷静的时候，这下却愤怒得理智全无。

他的秘密索克萨尔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。在索克萨尔深陷危险的时候他会疯了般的嗜血，恐怖得让人不敢靠近。索克萨尔无意中对上他的眼睛，双眸不再是冰蓝色，而是血红色。他把索克萨尔牢牢挡在身后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，也不允许索克萨尔与他一同战斗。

“放松点，你的保护欲太强了。”索克萨尔皱眉。

他有些生气，他与夜雨声烦是搭档，是同伴，而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，这点他很清楚，也明白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逾越的界限。

“你一失去理智就会嗜血……这点倒是和龙族有几分相似。”

“我知道，”夜雨声烦终于冷静下来，甩手将冰雨插在雪地上，靠着剑柄大喘气。他跪着，索克萨尔从背后看不到他的脸，只看到肩膀一起一伏，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上面凝成一片白霜，“我控制不住，这种感觉很奇怪。”

“你别生气……”他背对着索克萨尔，放轻了声音说道。

过了一会儿，喘气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，索克萨尔一看，发泄过怒气的他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，缩着身子在雪地上睡了过去。

 

 

“你不止一次说过我有时候和龙很像……”过了很久，久到索克萨尔以为夜雨声烦已经睡着了，他突然开口道。月光寂静地回转，山谷里遥遥传来龙的长啸，“然而我确实不太喜欢龙类。他们太傲气了，虽然有傲骨是件好事，但是最终能被人类驯服的物种才是最好的。”

“是吗？我倒觉得还是不要驯服的好。”索克萨尔笑了笑。他们偶尔会有点小分歧，但却都是湿柴火，怎么也点不燃。

“快点睡吧。”索克萨尔伸手想去揽夜雨声烦的腰，他却突然坐起身子，“白天太兴奋了，现在反而睡不着。”

“说实话，索尔，我还是有点紧张。不是因为害怕而紧张，而是……有点兴奋啊。”他俯视索克萨尔的眼睛，眸子里面一片幽幽的蓝色光芒。

索克萨尔轻轻地笑出声，好战也是龙族的特性之一。

 

夜雨声烦终于沉沉睡去，索克萨尔却是睡不着了。白雪月光缓慢又轻柔地转过雪地，转过山谷，转过峡湾，再缓慢地爬过窗棂，停在夜雨声烦熟睡中的脸庞上。夜雨声烦把捡来的龙蛋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，旁边立着冰雨。让它沾沾剑气，夜雨声烦严肃地说道，一派胡言也被他扯得煞有介事。

月色渐渐浅了下来，东方的天色已经泛白了，把浓厚的夜色冲得淡了些。黎明就要到来了，索克萨尔合上眼睛，他决定还是睡一会儿。再不抓紧时间睡，白天战斗会没有力气的。夜雨声烦不久前才一脸兴奋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龙蛋才会孵出来，不知道小龙会不会乖一点，会不会很可爱。

索克萨尔只是笑，他没有告诉他的是，在那个雪夜，他悄悄走到他身旁，把他抱起来。那不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子，在索克萨尔怀抱里的家伙，有着坚硬的背甲与厚厚的角质，抬眼看向那个有着银白月光般长发的人，喉咙里发出些不情愿的声音，爪子恶作剧般拨弄着术士的头发。

——那是一条小龙。

 

END